江咏弦慵懒的躺在房间的椅子上,仰着头,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嗷嗷了几嗓子。
他坐直身子来到桌子前,打开了电脑,打开游戏,一边思考,一边刷着日常。直到日常任务都做完了,他还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好累。”
他心里这么想着,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承认自己很累。只是单纯的练完琴顺便搬家收拾东西,然后和朋友出去吃了个饭,聊了聊天而已。他不知道自己有啥好累的。但此时他就是提不起干劲。
试着打开au说说话录了几段音频,状态很不好,会把观众也搞得压抑的。试着唱了几段歌词,气息都是散的,糟糕透了。捧起手机试着把昨天写到一半的小说写完,但灵感全无,甚至已经忘了昨天安排的故事走向和线索分布。
一番纠结,他很想就这样。躺在床上睡去,安慰自己:“今天已经很累了,早睡早起,明天有个好精神在工作。”但回忆起他在家的模样,他害怕第二天醒来会不会也是这副模样。
他不希望这个自由的空间会变成他放肆的空间。
试着用这疲惫的语气把稿子里情绪比较低落和舒缓柔和的部分给录好,过程中,除了口误的频率比往常更多以外,一切还算顺利,效果不错。保存下来,决定这就是今天的制作进度成果了。
给自己这么一个心理安慰,他便安心的躺回了床上,睡去了。
8:00的闹钟准时响起,在与被子进行了十几分钟的搏斗后,江咏弦懒洋洋的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拖沓者步伐走向洗手间。
正常情况下,他总是会在周末一觉睡到十一二点左右,因为工作日的课程安排和各种琐碎的事情,已经够让他折磨了,周末理应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但如今已经搬出来一个人住了,回想起在家的状态,他很难想象,如果自己懒惰下来,会变成怎么个颓废样。
洗漱完,拉开客厅的窗帘,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向厨房。
空荡荡的洗手台上放着一个小电炉,这是他昨天刚从朋友杨子彬那借来的。角落处还放着几瓶调味料和盐,以及一双碗筷。打开冰箱,里面随意的放着几个鸡蛋、一捆青菜和一桶挂面。
简单的弄了一碗清汤面吃完后,收拾干净,便着手开始一天的任务了。
“9点都还没到呢。”江咏弦看了看手机,“钟逸志他们估计一两点吃完午饭才去琴房练声,那我先在家干点事吧。”
一大早,江咏弦并不想打开电脑,无论是玩游戏还是做视频都让他有点乏力。
他打开了书桌旁的电子琴,从书架上拿出自己的谱册,翻开熟悉的标题写着《钟》的那一页,开始扒谱。
一上午,清脆的琴声在房间内断断续续的回荡,毫无乐感,也称不上好听。江咏弦的动作也有些僵硬。
也许是电子琴琴键本身没有明显轻重的加成所至,知道只是在扒谱,不用在意任何演奏技巧,但这《钟》还是让江咏弦越听越像电子“钟”。
“嗯……”
江咏弦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中午了,已经八下了三行的内容,也连续练琴超过两个小时了,反正下午的时候还要顺便去把曲子在古典钢琴上过几遍,今天的练琴任务就先告一段落吧。
拿起放大镜跑到客厅,慵懒的蜷缩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了看关注动态的更新情况,看了看鬼畜,翻了翻群聊,没有什么特别有意义的事情,便从书架上取出《白夜行》悠哉的看了起来。
花了一个小时,总算是把第三章的内容给看完了。江咏弦整理一下思绪,回忆着书中的情节,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的合上书放回了书架。
看了看时间,走进厨房又煮了一碗清汤面,吃完便拿上自己的谱册,出门准备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径直走向音乐楼。
爬到顶层五楼的琴房,这层楼被划分开的区域是【学前】的琴房。音乐系的琴房是没有人会管理的,但江咏弦曾经来这边练琴的时候,就因为带了瓶饮料放在琴房,就被前来检查的人记了名。这时他才知道,学前这边的琴房居然还会分配学生看管。每天不定时巡逻,12点~2点之间不准练琴,10点后必须全部离开,准时熄灯。
不像四楼音乐系的琴房,将近11点了,还会听到有人练琴的声音。阴森的钢琴旋律,配上那正对楼梯间显示刷卡用琴情况的大屏幕散发出的红光,有一次还把下楼的江咏弦吓了一跳。
江咏弦没有走向开着门的琴房,而是径直走向二号走廊的第一间房间门口,用挂在裤带上的钥匙打开了门。
这是一间普通琴房的房间配置,里面并没有摆放立式钢琴,相反是摆了一架白色的电子琴。房间里还摆着一个电子鼓,电吉他、贝斯、民谣吉他、二胡、笛子、萨克斯和小提琴被装在箱子或者袋子里胡乱地摆在房间内。地上更是堆积着如蛛网般缠绕的电线和数据线。一共放了三个音响,分别是电子鼓,电吉他和贝斯连接的。
这里是江咏弦所在班级八班和隔壁班七班共同申请的一间琴房作为乐队教室。因为要实的持有权在两班的男生手里来回流动,教室也是男生申请的,设备也是男生买的,所以会进出这间房的,也都是两班的男生。
“没人?不会还没起床吧?”江咏弦摸出手机打通备注为【杨】的微信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有气无力的回应。
“……果然,你们居然还没醒?”
“醒了醒了……”对方的声音显得十分慵懒,显然是那种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蜷缩在被窝里硬说着自己已经跑了一千米那种状态,“怎么了……?”
“起来练琴啊,废物。”
“哦……”
“唉……对了,钟逸志呢?”
“哦,我把电话给他……钟逸志!江咏弦找你。”
“行了行了,不用给他,你赶紧起床,和她吃完午饭就过来练声吧。”
“行。”
挂上电话,江咏弦叉腰环顾着四周,面对这个只有一人存在的自由空间,他竟有些不知所措。
头有些痛,看来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
他打开电子鼓的电源,用手机连上其中一台音箱,播放音乐,开始跟着音乐敲起鼓。他觉得这样能让自己的精神振作一点。
但,现在的他无论如何都提不起精神。
熟悉的无奈和乏力感,剩下的半天,估计是不存在跟着想法和热情走的事情了。
他拿起自己的谱子,离开乐队教室,随便找了一间空的琴房,十分机械的练习起了那首《钟》。
只过了半小时,江咏弦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愤怒的握紧拳头直视前方,颤抖着,片刻,又软了下来。他趴在琴键上,不协调的喘着粗气。
“到底是为什么……”
…………………………
“你们等到时候我找个会做谱的人,把那个谱子弄出来,打印一份再拿给你们。”钟逸志拿着手机正发着微信。
“你要做谱?”江咏弦问。
“对呀,之前给他们管乐写的中期演出的那个谱子,我要找人把那个谱子做出来才行。”
“那你回头发我吧,我有认识的。”
“行啊。”
三人端着餐盘在食堂靠墙的位置坐下。
“管乐那些人挺听话的呀。”
“是啊,给他们谱子就练,方便沟通,不像你们民乐。”钟逸志调侃道。
“对哟,你们民乐是真的离谱哦,意见不统一,还搞分裂了。周继兴都不参与了。”杨子彬加入话题。
“啊?他不拉的呀?”江咏弦一边把汤倒进饭里,略微惊讶的说。
“对呀。”钟逸志无奈。
“那干脆我也不参加了吧。”江咏弦尴尬的笑道,“对了,钟逸志,你们小提琴的那个钢伴谱扒下来了吗?我想这个月把它搞定。”
“不急呀。”钟逸志抬起头,不屑的说,“那个多简单啊,哪用一个月,一星期就能搞定了。”
江咏弦听着有些不悦,心情复杂,尴尬的嗯了一声。
“哎……”他心里暗自叹气。
“不过该说不说,大家最近因为中期和选修的事情都开始努力了喔。”杨子彬语带欢快的说道。
听到这话,江咏弦显得有些开心,“对呀,甚至搞起内卷来了。”
“努力了好啊。”
“当然好,星期三那天晚上我甚至在乐队教室看到萧浩元在吹萨克斯了。”
“那废物也努力了啊。”钟逸志接话。
“可算是为自己未来付出行动了吼。”杨子彬夹起一块手撕鸡。
“别看我们班那群废物平时不练琴,就他们毕业后怎么生活这一块,可比七班的想的远多了。”
听到钟逸志这么说,江咏弦好奇的问:“这话怎么说?”
他晃了晃身子,“就比如肖遥,她就很清楚自己处境,舞蹈跳的好,但又不继续专攻。整天浪,人际和人心这方面拿捏的好,你没看她隔三差五就换个有钱的男朋友,分了照样复合,往她身上砸钱。”
“这么厉害。”
“反正她这方面确实有这个本事,她自己也喜欢这样。”
江咏弦回想着一年前自己发高烧的时候,肖遥来过他的前宿舍,明明是来找当时正在交往的前舍友,却对当时病弱的自己说出那些暧昧的话。
江咏弦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知道回答会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真的有人会喜欢这种事情吗?”
“当然会。”钟逸志用手抹了抹嘴角的米粒。
“不能理解。”
“也不用理解这种东西。”
这时钟逸志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偏着身子指着食堂大门,“你们看那个穿粉色衣服的。”
“哇,穿的好性感。”杨子彬探头望去。
江咏弦眯着眼睛注视着,摇了摇头,疑惑的问:“什么东西?”
“就是那个女生穿着露脐装。”杨子彬说。
“那女生怎么了吗?”
“体育系的,和肖遥一类人,在体育系里经常乱搞。”钟逸志补充道。
江咏弦闭上眼睛,想起体育学院那群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的男生,脑海里抑制不住的浮现许多奇怪的画面。他无奈的晃了晃脑袋,有些反感。
“不过人家倒是比肖遥好看多了。”
“好看又怎么样。”江咏弦摸出手机,插上耳机戴上,他知道今天状态不好,不能跟朋友说太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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